欧洲狂奔三十天(2)

11月16日

早上七点就起来，因为要去申请去捷克的签证。据我手持的一本由一位香港自助游迷写的欧洲游攻略，可以在华沙申请去捷克的签证，而且可以很快拿到。正是由于这本书，我是带着百分之九十的放心来到波兰的，没想到我居然中招。后来想到，虽然香港人也是中国人，可是不管回归前还是回归后，他们的护照和我的都不一样，也是无话可说。

七点多钟的华沙天已经很亮了，但下着雨。街头上是繁忙的车流与人流，看情形也是因为正是上班的时刻。我向使馆区行去，心里谋划办完签证如何安排行程。走过美国大使馆，发现人声鼎沸，居然还有一个老太向我发申请美国签证的传单，看来美国使馆在很多国家都是最受欢迎的使馆，不过，这里与我看到的上海美领馆前的热闹劲儿，还是不可同日而语。一路上我还看见其他我想去的东欧国家的大使馆，想着是否有时间能在今早把所有的签证搞定，却没有想到会有被拒的可能。

在捷克使馆前一直等到九点开门。同样在等待的人好象并不是波兰人，象是前苏联分裂出来的某些国家的人，后来证实波兰人去捷克勿需签证。

进去一看，只有一个接待人员，速度奇慢，于是又等待了一个半小时才轮到我。悲惨的事情发生了：工作人员告诉我，由于我在波兰的居留只有十天，我必须回德国去签(倒是没说持中国护照应该回中国去签)。我申辩说我只是去捷克旅行，而且车票已经买好了。但是“上诉”无效，黑漆漆的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员冷冷地抛下一句“我很抱歉”便不再理我而叫下一位。我盛怒之下，真的想把手里这本中国护照给撕了，我真是受够了。

从捷克使馆出来，我感觉自己已经被气糊涂了，而且基本丧失了游玩的欲望，只想着“干脆打道回府算了”。在雨里走着，怒气渐渐平息，想想也是，就算以后可以选择国籍，可是人种，血脉和肤色却永远改变不了，这一切都应该默默承受，自己永远都是中国人，即使想要改变境遇，也绝不是靠换一本护照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后来在公车车站偶遇一个中国人，他告诉我捷克签证是很难签，因为据说捷克刚刚通过一个新的外国人管理法，再后来还知道捷克好象还立法将境内所有的吉卜赛人定为外国人。

算了，不想了，事已至此。只有两条路让我选择：回柏林去签捷克签证，但也不保证一定能签到；直接向西向西，再向西，杀到勿需签证的西班牙，葡萄牙，然后去意大利，希腊和土耳其，可是这是多么遥远的路程啊，我非要累死在火车上不可。走着看吧，还是先逛华沙吧。

坦白地讲，在我到过的欧洲城市里，华沙确实是个乏善可陈的城市。虽然它的街道相较之下宽阔平整，但建筑大多毫无特色，还有几座是外表现代化的玻璃幕墙摩天大楼。 而昨夜在灯光下高大巍峨的俄国式建筑---华沙文化宫在白天刚起来倒也不俗，十分奇怪的是，在华沙官方的旅游图册上只字未提这座华沙文化宫，可能是基于某种原因，波兰人并不情愿将这座建筑看成华沙的旅游特色之一。

我一路走到华沙旧城，这也是华沙为数不多几个值得一观的地方之一。也许是因为冬天和下雨的双重原因，游人不多。红色的城墙透着鲜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

在一段城墙旁打开包，我正要研究一下地图，这时过来一个中年男子，一边比划一边说着仿佛是“One Note Please！”的句子。我心一沉，不妙，碰着麻烦了，不会硬抢吧？我赶紧收起包，一边急走，一边耸肩摊手假装听不懂。此男子紧跟了几步，想要拦住我，但在我固执的比划下，最终放弃了让我“理解”他的企图。我忐忑地走出了很远，才敢回头观望，发现他并未继续跟来。

这插曲使我稍稍有点恢复的游兴又大受挫折。我找到华沙的标志美人鱼铜像，草草拍了几张照片，便失去了继续逛的动力。我往回走着，在一个士兵群雕像前结识了一个波兰青年。很巧，他居然是学旅游的，我一乐，“嘿嘿，你还没毕业，已经开始帮助我这个旅游者了。”我邀请他喝杯咖啡，他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 (可惜不是个女孩，嘿嘿。)

在咖啡馆里，我请他帮我点一款波兰特色的小点。等到食物端上来，发现是一个类似于麦当劳里卖的那种苹果派的东西。说实话，真难吃，大概是香蕉和面粉还有一些水果泥做成的外壳裹着一大堆不知为何的小果子。

据他说，这果子是波兰野生的特色果子，而这类小点是波兰特色小吃，每一位波兰的妇女都应该会做，只是因为这果子不是新鲜的果子，才使味道变酸。不管怎样，这位波兰青年都是个热情诚挚的小伙子，至少证明“东欧危险，东欧人不友善”的说法并不绝对成立。后来，在我乘公交车的时候，不少波兰人的热情相助更是说明对东欧至少是对波兰的一些传闻纯粹出于偏见。

我告别这波兰小伙子， 乘公车去Lazienkowski Park，正在和不通英文的司机纠缠不清，一个波兰女孩主动冲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在她很破的英文的帮助下，我买票打票，而坐在前排的一位老太太用同样很破的英文告诉我到站了她会告诉我。看看，乐于施以援手的还是大有人在。而华沙的公车上虽比不得巴黎、伦敦之热闹，但相较德国公车大部份时候人之稀少，也还算得拥挤。

又在一个不通一点英文的司机的手势比划和一连串不知所云的波兰词汇的帮助下，我又回到了华沙市中心。夜色又是早早地降临了，中央火车站附近的灯火灿烂地燃起。想来火车站附近也应是华沙的闹市区之一，霓虹灯很多，商店很多，人群很多，还有一些“CASINO”的招牌。

看着很多波兰人都拿着街边小亭子里出售的花色三明治，我估摸着这也许又是波兰的特色小点，于是也买了一个，看着巍峨亮丽的文化宫，盘算着：明天我向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