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区走马看花——难忘的巴塞罗纳之二

作者：陈伟成


巴塞罗纳是地中海沿岸的港口。江南二月，当杭州还是萧瑟枯枝的初春，那里却已经花枝摇曳，春意盎然了，那天，我们从城西的加泰罗尼亚广场乘车，沿着宽阔而热闹的大街直达城东南的海港广场，专程去瞻仰那座著名的哥伦布航海纪念碑。
　　纪念碑高高矗立在广场中央。其基座由白色大理石砌就，呈八角锥形体。基座四周有8块黑色大理石片，镶嵌在基座底部，上面刻有精美的浮雕图案和碑文，完整地记录了哥伦布航海的全过程。基座下面是圆形阶梯式底座。周围游人如织，熙来攘往。我抬头瞻仰哥伦布的塑像，只见他高高地站在纪念碑的顶端，身披灿烂的阳光，右手指向大海，神态沉着而坚定，透露着一往无前的勇气。遥想当年，哥伦布正是得到西班牙国王的资助，从这里扬帆出海，开始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航程，在人类的航海史上放射着永不磨灭的光辉。
记得哥伦布不是巴塞罗纳人。对他究竟诞生何地众说纷纭，充满了神秘色彩，至今是个谜。据说欧洲有30多个城市都争着说是哥伦布的诞生地，并都据此引以为豪。现专家虽认定哥伦布是意大利人，但光荣似乎属于西班牙人，因为是后者支持他航海并促使他发现了新大陆，也是后者为他在巴塞罗纳安上了永恒的家－－一座令人缅怀的航海纪念碑。
离纪念碑不远，在蔚藍的地中海边是一座古造船厂，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帆船排列着，樯桅如林，很像一幅水彩画，这是海洋博物馆。据说哥伦布当年驾驶出海的快帆船圣母玛丽亚号的复制品也陈列在那儿。旁边就是金灿灿的海滩，柔软的沙滩在白浪的吞吐下，仿佛这银镶边时刻在翻卷，在蓝色和黄色之间随时变幻着美丽的图案。岸边高大的楼房门前有一个网状结构的巨大金鱼塑像，十分引人注目。虽然景色美丽，也有丁点儿海的咸味，但我感觉风似乎由陆地吹向地中海，因而没有阵阵凉爽的感觉，反觉得海滨的空气并不清新湿润。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在沙滩上尽情地奔跑、追逐、嬉戏、拍照，一任鞋中充溢了泥沙。
南海港边还有一个山丘，叫犹太山，其上建筑始于罗马时代。17世纪山上建设了第一座城堡并逐渐发展为一个城区。19世纪开始，犹太山逐渐成了一个公园区。山上宫殿式的建筑、博物馆和花园已成为巴塞罗那市的主要游览区。凡到巴城者鲜有不上此山的。山上的古堡为犹太山军事博物馆，陈列着古今历代兵器盔甲。从古堡向南不远就是奥林匹克体育运动场馆。1992年第25届奥运会在巴塞罗那举行，奥运会中心就设在犹太山上。犹太山奥林匹克体育场和与其毗邻的圣乔尔迪体育馆为该届奥运会的主要比赛场地。前者原为1929年巴塞罗那世界博览会所建，1984年动工改建，1989年竣工，十分雄伟壮观。后者外形酷似一座小山丘，象征着地中海沿岸的风貌。顶盖为钢架结构，由六十多根钢筋水泥柱支撑，馆顶距地面45米。内部设施和比赛用的器械均为世界一流。想当年，热情奔放的巴塞罗那人和悠久深厚的文化，曾让多少运动员为之倾倒。　
常言道，"入国问境，入境问俗"，而要了解当地民俗风情的最有效办法就是逛街。在巴城，连接和平门广场和市中心卡塔卢尼亚广场的是一条朗布拉大街，那是巴塞罗那最有名的鲜花市场，人称"花街"。它是步行街，街的中央和两旁都有简易商业房或交易摊位，各种商贩、街头艺术家、流浪汉云集此处。我徜徉街头，见各种不同类别的商品分路段在进行销售，先逛了一段销售旅游工艺品的，又逛了一段出售花鸟宠物的，但我对各种商品的印象并不深刻，而对街头西班牙艺人的各种游艺表演却难以忘怀。
素闻西班牙人能歌善舞，巴塞罗那人更是歌舞的佼佼者，以富有节拍的踢踏舞为主导的弗拉门戈舞是其最富特色的舞蹈。我见街头艺术家在弹拨吉他，即兴高歌，尽情发挥；舞者在随着音乐节拍情不自禁地变幻着各种不同表情、展现各种身姿的同时，或用脚踏击，或捻指作响，淋漓尽致地表现出西班牙女郎的热情奔放和野性的美。这种踢踏声、捻指声与歌者的弹唱声、观者的鼓励喊叫声交响应和，确实是一种很美的、令人为之倾倒的艺术享受。当然也见有玩杂耍的，几个头发染成或棕色或绿色的小伙子在打虎跳、翻筋斗，虽然很卖力，但在我这个看多了中国武术的人眼中，这些活计实在不够水平。至于要说印象最深的，那就数街头五花八门的"活人雕塑"了。所谓"活人雕塑"，实际上就是一个身体、脸部浑身上下涂满某种色彩的大活人，站在街头（有时脚下放一基座），摆出一种姿势造型，在一定时间内相对不动，活像一座雕塑。在其脚前一般都放有一顶朝天的礼帽之类，让游人在欣赏之余丢下一点小钱作为回报。那天我在朗布拉大街上见到的活人雕塑是草绿色的，是由一位年轻的欧洲女郎妆扮的，艺术造型说不上很美。我觉得，这实际上是一种无声的卖艺，可能是乞讨不必开口，且满脸色彩也不怎么丢脸的缘故，我发现这样的"塑像"还不少。但这其实是一种既要有一定艺术造诣又相对比较累的活，试想皮肤涂满色彩本身就比较难受，还要在较长时间内保持优美造型不动，确属不易。因此我见路人施舍在其脚下的硬币并不多时，还真对这种"雕塑"有些同情呢！
记得我五年前在加拿大第一次看到"活人雕塑"时，因为此前从未见闻，所以着实吓了一跳。当时我在温哥华逛唐人街，见路旁一尊古铜色近乎黑褐色的雕塑，属东方女子的造型，身材颀长而苗条，十指尖尖，姿态很美，使我想起杨丽萍的孔雀舞，不禁驻足观赏。忽然感觉雕塑的眼睛闪动了一下，灼灼有光，仔细观察才发现是活人妆扮的，急拉同伴离开，在那一瞬间，我曾联想起蒲松龄笔下的女鬼。回想当时，的确心怀惊悚。但此刻我在朗布拉大街再次遇到"活人雕塑"时，已经见怪不怪，而且还会用艺术评判的眼光去观察、去欣赏了，尽管心里还不太能接受这种"艺术"。
其后，我又去了巴塞罗纳民俗风情园。园内鳞次栉比，均是一家家店铺，尤多旅游工艺品，种类繁多，富有民族特色，故称其为商贸市场似乎更合适。我们便在各商铺摊店之间穿行。由于西班牙是一个古老的航海帝国，又有着文学大师塞万提斯笔下塑造的著名人物唐吉诃德，因而工艺品也多金属唐吉诃德像和上面饰有王室标记的各式刀具、佩剑、盾牌等。如唐吉诃德的立像，身披金属盔甲，一手托书，一手持长矛，大小规格很多，小的才10厘米高，大的超过真人。我买了一柄匕首、一个40厘米高的唐吉诃德像和几个插有双剑的小型盾牌。尤其是那匕首，刀柄和刀鞘上的金属装饰既有宗教色彩，又有皇家贵族气派，还嵌有铜质的国王塑像，因此虽化了我5475个西班牙比塞特，仍觉得物有所值。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巴塞罗纳民俗风情园里我看到了原本我认为只有我们东方才有的手工特产--工艺小篮。小巧玲珑的篮子，有的还没有拳头大，整齐地排列在那儿，十分可爱，和正坐在那儿编织的一位欧洲妇女肥胖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民俗风情园的中间是圆形的广场，还有一个舞台，可用于演出。我去那会儿有两支庞大的乐队相继登台表演，供我们免费欣赏。虽然演奏和指挥还挺专业，但我估计可能是由学生组成的业余管弦乐队。因那天正好是星期六，学校放假，来参加一些活动，服务社会吧。
当然巴塞罗纳值得浏览之处远不止我说的这几处，上述内容不过是我在短时间内走马观花、浮光掠影的一点观感而已。他日倘有机会，我还想旧地重游，再细细地品味巴塞罗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