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讨论的主题是如何看待全球变革背景下的商业经营环境。很多人认为，2017年会是不寻常的一年。整个世界面临着重塑。特别是欧洲，重大事件发生就在本月甚至本周。请允许我来逐一提问。

姜董事长，目前，在世界范围内，全球化似乎出现了退潮。很多人在担心全球化的前景如何。我想请问您如何看待全球化的趋势，以及您对全球化逆向发展时代的中国有何看法?

其实，看看世界发展的历史，人类一直是在全球化和反全球化，或者说在自由贸易和保护主义这两极之间摆动。只是在过去几十年之间，绝大多数时期世界都是在市场开放这样一种经济状态下发展的。我们知道，全球化给社会和人类带来的益处非常大。今天，我们享受的很多福利都来自于全球化。其实，今天的每一种产品，仔细去看，都是全世界共同努力所生产出来的。比如，做一件服装，它的设备可能来自于德国，而它的原材料来自于另一个国家。这是全球化的结果。但是，我们不否认，全球化发展过程本身也带来一些问题。但这种弊的方面，是不能通过反全球化来解决的。要通过推进全球化的过程，继续不断解决全球化中产生的问题，使全球化继续为全人类服务。今年一月份，习近平主席在达沃斯做了一个精彩的演讲，全世界很多报纸给了很高的评价。他完整地阐述了中国坚定地推进全球化的思想。这也受到了很多参会国家的支持。中国提出的推进全球化的重要构想，就是一带一路。一带一路就是通过和沿线国家政策互相协调、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贸易的互联互通、金融的互联互通，来达到民心的互联互通。所以这种互通实际上就是坚定地推动全球化。最近一段时间有一些反全球化的趋势，但是可以预见这种趋势不会成为历史的主流。

不过，全球化的发展确实到了一个关口。经济发展是有周期的，在世界经济发展的上升期，全球化更容易被接受，但在经济下行周期中，全球化所带来的问题就容易被关注和放大，比如收入分配不合理的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必须坚定不移发展开放型世界经济，在开放中分享机会和利益，实现互利共赢。只有发展全球互联互通，让世界各国实现联动增长，才能走向共同繁荣，创造新的就业机会，强化各国人民对于全球化的信心和希望。

谢谢。

布朗先生，去年九月您和姜董事长在北京会晤，同我们分享了您对英国脱欧的看法。而就在本周，英国议会批准政府启动脱欧程序。“硬脱欧”似乎正在向我们走来。同时，最新数据显示，全民公投后的八个月以来，英国经济表现强于很多人的预期。我很想听听您对英国脱欧的新看法。

首先，我要感谢姜董事长和世福公司邀请我们参加这次盛大的活动。我们本以为，英国脱欧是去年最戏剧性的政治事件，没想到后来美国选了特朗普当总统，戏剧化的程度更超越了我们。中国设立了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丝路基金、中国-中东欧基金，看到中国与欧洲双边将建立更加紧密的合作关系。然而英国却要离开欧盟了，这让我很失望。因为我认为，合作、而非孤立，才是正道，才是通向未来之路。所以，我真诚地希望，虽然英国目前在全民公投中做了这样一个决定，但是希望在未来某个时候通过民众的选择，能够再次回到欧盟。现在我们来谈谈脱欧产生的经济影响。大家可能知道，英国的对外贸易总额中，有50%是与欧盟的贸易，只有15%是与美国，1%与澳大利亚、加拿大、南非等这些曾经的英联邦成员，4-5%是与中国。所以，当英国和欧盟的关系发生变化时，会带来戏剧性的影响，我们得审慎考虑一下它的后果。有些产业不会有太大变化，比如英国非常重要的出口饮品是威士忌，它遵循的是国际法则，再比如IT产业，它也遵循国际法则，而不是遵循英国和欧盟单一市场的法则。但另外一些产业，比如金融服务业，由于我们准许建在伦敦的公司在欧盟其他国家开展业务，而且由于伦敦金融行业的发展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与欧盟的业务，所以脱欧会对它们产生很大影响。再比如汽车工业，大部分英国汽车出口到欧盟，实际上英国生产的汽车总量中，有50%都出口到欧盟，他们也会受到很大冲击。所以问题是，脱欧以后，英国是否能最大限度地保留与脱欧之前相同的竞争平台？起初，人们想采用挪威模式。挪威不属于欧盟，但是它有进入欧盟的权限。但不幸的是这种模式被否定了。也许英国和欧盟的关系可以仿效瑞士，在货物贸易方面采用欧盟单一市场的模式，但是不适用于金融服务业。可是这个似乎也被否定了。所以我们在寻求建立位于单一市场和关税同盟之外的一种贸易协定，这样的谈判会在未来几个月进行。现在英国经济情况还行，因为消费者还留在市场。但问题是，我们该如何保障对未来的投资？我支持欧盟与中国达成贸易协定，我希望也能达成投资协定，我想这对两个大陆的都有好处。不过，英国自然会寻求和中国直接达成贸易协定，因为一个国家与中国签订贸易协定，比起二十七八个国家一起跟中国谈判，要简单得多。所以，我认为英国将投入很多精力确保中英达成贸易协定。我希望这能成功。当然，我也希望未来欧盟与中国能达成贸易和投资协定。姜董事长刚才谈到了全球化，我也来说说我的看法。到底英国国内发生了什么？英国为什么要脱欧？因为普通大众没有看到全球变化带来的益处。他们可能失去了工作，生活水平没有上升，或是他们感到孩子的前景不好。全球化带来的是，一些人感受到自己参与其中，获得很大发展，特别是在亚洲，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而在美国和欧洲的一些人，他们感到全球化就像一辆失去控制的火车。我们应该给大家展示，经济开放才是对未来有益的选择，就像董事长刚才说的，不能阻止这件正确的事情。我们应该给大家展示，全球化带来的收益能够公平地分配给大部分人，当然，这是一个挑战。德国、法国、意大利马上就要选举了，而这些是很好的测试，看看我们能否向大众证明全球化能使大范围的人受益，而不只是有利于少数人。我相信我们可以做到。我们会建设一个更好的世界，这需要我们一同合作。所以，我认为，姜董事长的中东欧基金就是一个这样的标志，它说明我们可以通过共同合作实现目标，创造未来。

谢谢！

现在请教一下德维尔潘先生。我们看到，欧洲这几年发生了很大变化。一周之后，欧盟将迎来它的60周年纪念日。您是否能谈一下欧盟和欧洲的未来？我们如何理解欧盟国家主要领导人提出的“多速化发展的欧洲”这一主张?

确实如您所述，再过几天，欧盟将庆祝《罗马条约》签署60周年。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欧洲成为了和平、稳定和富裕的地域。当然，随着金融危机产生，随着欧洲决定将财富从有限的少数国家手中撒播到欧洲以外的国家以及中东欧国家，情况发生了变化。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因为，让十多个国家组成的共同体作出决定，与让二十七八个国家组成的共同体作出决定，难度是不一样的。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这也是许多问题产生的源头。我们今天面临着很多棘手的政治问题。欧盟目前面临两大地缘政治问题。一个是美国的挑战。很多年前，没人想到美国会变成如此一个让人无法预计的国家。今天，谁都不知道美国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白宫会颁布什么意想不到的政策或者发出什么样的推特文章，由此会如何影响美国与合作伙伴间的关系。另外一个地缘政治问题是俄罗斯。在过去几年，我们无法稳定和俄罗斯的关系。历史上我们曾和俄罗斯有过良好的关系，比如1975年签署过《赫尔辛基条约》，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之后我们经历了苏联的解体，但是直到现在，我们都无法与俄罗斯建立起新的关系模式。我们不得不重新研究新的安保政策和新的经济关系模式，这也是我们担忧的事情。中东欧国家与俄罗斯的关系也存在很大分歧。所以，几乎所有欧洲国家都必须谨慎处理与俄罗斯的关系。另外还有两大问题是欧洲内部亟待解决的。一个是欧盟的治理。我们如何让欧洲恢复动力？法国和德国是欧洲的主力。不过过去几年，欧洲的主要力量完全来自于德国。而法国则无法应付它自身的职责。最近几年，欧盟内部对于处理一些问题产生了不少分歧，比如希腊债务危机问题，偏见和误解不断产生。我们必须让欧洲恢复动力，加强德法合作。接下来几个月，法国和德国都将举行大选，这些可能提供很好的时机，促进德法两国产生新的思路和发展。另一个问题是民粹主义。如何处理民众的恐惧？正如布朗首相指出的，全球化没能给所有人都带来允诺的财富。许多中东欧国家想要保护自己的民族身份，不愿意接受来自非洲和中东的移民，他们对外紧闭门户。我们必须让他们看到，全球化对每个人都有益处。因此，从这个角度讲，我认为习近平主席的一带一路倡议非常重要。它向我们展示，借助政治前景、稳定机制和结构建设，中国可以扮演更重要角色，其他国家可以获得更大的稳定。这也是我们应该在欧洲实现的。我想，世福资本也向我们展示了，中国和欧洲将一同合作，帮助社会发展和对外开放，为民众争取更多利益。

谢谢！现在我们来聊一下德国吧。迪克曼先生，尽管面临很多挑战，中国仍然积极投资于欧洲，特别是德国。在世界主要经济体中，德国和中国都非常支持开放市场。您能否与我们分享一下您对欧洲及中东欧投资机会的看法。

这个问题很难简短回答。投资往往发生在特定的环境下。当我们把目光投向欧洲时，我没有时间来讲它面临的问题，比如土耳其问题，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问题，欧盟一体化问题。我想讲讲它的巨大的潜能。目前，所有安全的资产类别收益率都很低，比如国债，因此每个投资人都想承担些风险。所以，可能股权投资是不错的选择，因为目前欧洲企业的市值还不太大。目前市场上有一些公司的资产在剥离出售，有些是不错的投资机会。现在，公司都在面临数字化时代的挑战，在不断变化业务模式，急剧地集中化。另一个投资机会是德意志银行的资产管理公司，它目前有些股份要出售。在IPO领域，欧洲并不活跃，因为企业目前并不需要现金，而且盈利太少。比较好的一个投资领域是西班牙一家汽车配件生产商。对于正在寻找高管理质量和合理价格的投资者来说，西班牙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还有一些商业地产投资机会。而在基础建设领域，目前并不是投资的良好时机。因为政府融资的成本很低，而新建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又很少。许多公司不乐于投资基础建设，因为耗时太长，获利很少，竞争又很激烈。最后一点，欧洲目前有很多私人股权投资基金，特别是来自美国的投资，基本上买入的是银行资产。这种情况会继续，因为欧洲的银行系统仍然较弱。所以，肯定会有一些银行卖出贷款资产。不少投资者现在正从英国撤离，转向荷兰、意大利和西班牙。另外，之前的一些私人股权投资现在需要退出了，所以市场上会有一些二级市场投资的机会。以上这些就是我想到的目前欧洲的投资机会。

谢谢迪克曼先生的建议。现在我们转向美国。陆克文先生，您是美国亚洲协会的主席。三年前，您主导完成了一份关于习近平主席领导下中美未来关系的重要政策报告。现在，大家很想知道美国新政府时期的中美关系走向。这个话题很大，您能否从经济的角度来解读一下？

我很开心回到德国慕尼黑，上次我来这儿是参加慕尼黑安全峰会。我很高兴今天来参加世福资本的活动，这将是一家很有潜力的公司。当然，我们进行过的所有讨论都基于一个原则，那就是中美关系在未来是会稳定而富有成果呢，还是会不稳定且毫无成果？但我们现在一无所知。下个月，习近平和特朗普将在海湖庄园会面。我认为现在很重要的一点是理解美国从哪方面切入中美关系这个问题。请让我简易地阐述一下他们所处的位置。特朗普及许多美国人的观点是，中美贸易关系很长世间来并不平等。他不是从进出口量，而是从各个具体行业的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出发，认为美国出口产品在中国遇到了很大的关税问题，而中国出口产品在美国却没有面临这样的问题。这是他的第一个结论。他的第二个结论是，美国和中国的双边投资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在影视业、制造业等行业方面，美国对中国的投资面临着很多限制，而中方在这方面的限制则很少。这就是塑造特朗普心理的两个重要因素。特朗普不是大战略家，不是外交专家，他就是个商人。在中国问题方面，他非常在意这两点，就是贸易和投资的不平等。所以，在准备下个月的会面时，双方都应当非常重视这两点。如果双方能在一开始就对这两问题的认识能达成一致，那么中美关系就能控制好；否则中美在其他领域的问题会更加严重。美国人对中国的态度发生了很大转变，他们认为美国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所以，正在筹备会见的中方朋友们应当明白，美国人需要详细地知晓习近平政府将如何处理美中双方投资和贸易不平等的问题。要是只是简单的走过场、客气话、外交话、绕圈子或胡说八道，那都不行。他们需要真实的解决方法来使美国的产品、服务和工业进入中国。如果问题解决得好，那么会积极影响中美在世界重大安全问题如朝鲜问题上的紧密合作，并使两国在南海问题上心平气和坐下来讨论。我只是澳大利亚前总理，我和美国总统在许多方面的想法不一样。我只是想尝试着挖掘特朗普对话政策的思想来源，那就是：经济为纲、贸易为纲、投资为纲，作为特朗普，只要解决好这些问题，其他问题也就都解决好了。

谢谢！最后，我们再回到亚洲。陈江和先生，您在亚洲的投资非常成功。也许您此刻正在关注欧洲的投资机会。与2015年相比，2016年中国和中东欧16国的贸易量增长了9.5%。您如何看待中东欧市场？

在过去50年中，我们在中国、印尼、巴西等新兴市场投资了200多亿美元。中东欧是欧洲的重要新兴市场。它正在稳定地发展壮大，并将全面融入欧盟。在这里有很好的机会。当企业家在投资的时候，会需要基础建设，需要人力资源等等配套的资源，这些也会为中东欧市场带来发展机会。我在中国、印尼、巴西有不少的投资经验，这些经验可以用到中东欧投资上来。也许我们可以创造中国和中东欧更好的贸易未来，付诸实践。我很期待与姜董事长合作，参与到中东欧投资中来，扩大我们的投资领域。目前，我们在加拿大投资了很大的能源项目，价值大约20亿美元。我们知道，美国以前进口很多原油，现在他们开始自己产油。特朗普更是竭力扩大自产。我们投资加拿大是因为加拿大曾向美国出口管道天然气，而现在，美国情况有了变化，已经不再从加拿大进口天然气了。因此，加拿大希望向别的国家出口天然气，比如中东欧国家。中东欧有很好的投资机会，有不错的基础建设和能源，可以建造更多燃气管道。这就是我对中东欧市场的看法。

我想问姜董事长，您作为中国最伟大的银行家，如何看待这个问题：我们现在欧洲寻找银行和保险公司，这样盈利的公司价格却非常低。这样是不是孕育着很大的风险？有人说，欧元区可能崩溃，或者欧元会消失，这种风险您觉得是否存在？

有句中国话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在银行业我做了三十七年，对这个行业的风险往往看得比较多。全球的金融业，包括银行业，现在面临三个周期：一个是经济周期，现在全世界的经济是分化的，欧洲虽然复苏，但是比较脆弱，新兴市场实际上还没有复苏，美国现在经济比较强劲，但在一些市场领域也产生了泡沫；第二个是银行业本身的行业周期，我们在过去十几年是银行业上升周期，全球金融危机之后，银行业进入了下行周期，这个周期和经济相关，也有一些非经济原因，比如监管，现在银行业监管非常严格，有些过度，导致合规上的成本上升很多，还有利率市场，采用很低的利率甚至负利率，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银行还没有从这个行业周期中走出来；第三个周期是科技周期，最近几年，第三方机构进入银行业，大量新的技术到了银行业，使银行业原来的格局产生很大变化。确实现在银行业的估值比较低，风险比较高，从价值来说，合适投资，但收购以后的整合和经营是比较大的挑战。如果过了这个坎，进入到上升周期，这个投资还是值得的，但具体选择什么样的机构投资，这需要你自己的判断。在这样的环境中，有好的投资，也有差的。关于欧元问题，在这么多资深的欧洲权威面前，我不敢讲太多。欧元区形成后，通过货币的联盟和银行的联盟，加上财政的协调机制，加快了欧洲的一体化。但是在欧元发展的过程中间，产生了不少新情况。不同的国家差异非常大，在一个统一的货币制度下，一些国家遇到困难后，不再向过去那样，通过通货贬值来克服经济危机，这样就需要紧缩财政，度过困难，这样就在欧元区之间产生了差异和分歧。这种分歧要用一种比较聪明的办法去解决。现在我们看到了分歧，看到了问题所在，这样的问题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会对欧元区产生很大的冲击。现在已经有一些国家的党派提出要脱离欧元区和欧盟，这就是此类矛盾的凸显。让我们看看欧洲的政治家们，能否有足够的聪明和智慧来解决这个问题吧。我个人非常希望有一个统一强大的欧盟和欧元。

我想请问布朗先生，时代周刊上写道，英国将把大学本科学制从三年缩减到两年，请问这是真的吗？因为这会影响到很多去英国求学的中国人，也会影响到投资范围等。

英国政府非常重视教育，以及邀请外国学生来英国接受教育。我们很乐意看到，有八万多名中国学生在英国读书。高等教育将是未来快速增长的一个产业。澳大利亚、美国，以及许多英语授课的欧洲学校都非常期待如此。在苏格兰，大学针对不同的国家和不同的专业会设置不同的课程，比如医学专业的学制是6、7年，本科学制是四年而非三年。有些地方建议将一些专业的学制缩减到两年。我认为这不是普遍的想法。英格兰会采用三年制，苏格兰是四年制。而整个大学教育学制则是多元化的，给学生们提供更多的机会，教育机构也更加专业化，一些学校是专门做研究的，一些是本科制的大学，另一些则专注于考试，而整个教育市场也会快速变化。谢谢。

如果中美达成一致意见，这是否会在投资和获取资源方面对欧盟产生影响。

如果中美双方真的在我们刚才谈到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也就是实现平等的贸易和投资，那么您的这个提问将涉及到所有中国和美国以外的国家。因此，对于其他经济体来说很重要的一点是，与中国单独建立开放的贸易和投资关系，努力使利益最大化。澳大利亚就在两年前和中国达成自由贸易协定。中国正在快速发展，向境外输出了很多投资。在中国，有不少人希望经济能更加开放，因为这对于中国和中国消费者来说非常有益。但同时也存在很多来自政治、企业等方面的压力。我认为，中国面临着很大的挑战，应当关注它的发展，在未来还有多大程度的开放。稳定中美关系是巨大挑战，这也是对所有人的挑战。如果中美达成一致，那么我们所有人都将受到影响，这是我一个务实的提醒。